摘要： 中小企业在经济体系中占据重要地位，但长期以来面临融资难和融资成本高的问题。随着数字技术的迅猛发展，数字普惠金融应运而生，为缓解中小企业的融资困境提供了新途径。通过大数据和云计算等技术手段，数字普惠金融显著提升了金融服务的覆盖范围和效率，有望有效降低中小企业的债务融资成本。本文深入探讨了数字普惠金融的发展对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的影响，梳理了相关理论并进行实证分析，揭示了数字普惠金融在减少信息不对称和提高融资效率方面的机制。研究结果表明，数字普惠金融的发展能够缓解中小企业的融资难题，降低其债务融资成本，从而促进中小企业的健康发展。

关键词： 数字普惠金融；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

一、引言

1.1 研究背景与动因

在全球经济格局中，中小企业作为经济发展的重要驱动力，在促进经济增长、推动创新、增加就业等方面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根据国家统计局数据，截至 2023 年底，我国中小企业数量已超过 5000 万家，占企业总数的 99% 以上，贡献了全国 60% 以上的 GDP、50% 以上的税收以及 80% 以上的城镇就业岗位。然而，中小企业在发展过程中面临诸多挑战，其中债务融资成本过高成为制约其发展的关键因素之一。

从传统金融体系来看，中小企业由于规模较小、资产有限、财务信息透明度低等原因，在融资过程中往往处于劣势地位。金融机构为了降低风险，通常会对中小企业设置较高的贷款利率、严格的贷款条件以及繁琐的审批流程。据相关研究表明，中小企业的平均贷款利率比大型企业高出 2 - 3 个百分点，这无疑增加了中小企业的融资成本和经营负担。同时，中小企业的融资渠道相对狭窄，主要依赖银行贷款等间接融资方式，直接融资渠道如债券市场、股票市场等对中小企业的准入门槛较高，使得中小企业难以通过这些渠道获得低成本的资金。

数字普惠金融的兴起为解决中小企业债务融资困境带来了新的契机。数字普惠金融是指利用数字技术提供普惠金融服务，它将数字技术与金融服务深度融合，打破了传统金融服务的时空限制，降低了金融服务的成本和门槛，使得更多的中小企业能够获得金融服务。随着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数字技术的快速发展，数字普惠金融在全球范围内得到了广泛的应用和推广。在我国，数字普惠金融发展迅速，以蚂蚁金服、腾讯金融科技等为代表的数字金融平台，通过创新金融产品和服务模式，为中小企业提供了多样化的融资渠道和便捷的金融服务。

数字普惠金融的发展不仅为中小企业提供了新的融资渠道，还通过大数据分析、风险评估模型等技术手段，降低了金融机构与中小企业之间的信息不对称，提高了金融服务的效率和精准度。数字普惠金融的发展对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的影响机制较为复杂，既可能通过拓宽融资渠道、降低信息不对称等方式降低中小企业的债务融资成本，也可能由于数字金融市场的风险因素、监管不完善等原因，对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产生负面影响。因此，深入研究数字普惠金融发展对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的影响，对于优化中小企业融资环境、促进中小企业健康发展具有重要的理论和实践意义。

1.2 研究价值与实践意义

本研究在理论与实践层面均具有重要意义，为数字普惠金融与中小企业融资领域的发展提供了新的视角和实际指导。

在理论价值方面，本研究丰富了数字普惠金融与企业融资领域的理论体系。过往研究虽对数字普惠金融有所涉猎，但针对其对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影响的深入研究仍显不足。本研究深入剖析数字普惠金融对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的作用机制，综合运用信息不对称理论、长尾理论等，从多维度探究数字普惠金融如何通过拓宽融资渠道、降低信息不对称、增强市场竞争等途径影响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弥补了现有理论研究在这一细分领域的欠缺，为后续相关研究提供了更为全面和深入的理论基础。

在实践意义上，助力中小企业降低债务融资成本，推动其健康发展。中小企业作为经济发展的重要力量，却长期面临债务融资成本过高的困境。本研究通过实证分析，明确数字普惠金融发展对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的具体影响，为中小企业提供了新的融资思路和方法。中小企业可依据研究结论，积极利用数字普惠金融平台，拓展融资渠道，优化融资结构，降低融资成本，从而提升自身的盈利能力和市场竞争力，实现可持续发展。

优化金融市场资源配置，促进金融市场健康发展。数字普惠金融的发展打破了传统金融市场的格局，为金融市场注入了新的活力。本研究有助于金融机构更好地理解数字普惠金融的发展趋势和影响，促使其积极创新金融产品和服务，提高金融服务效率，降低金融服务成本，满足中小企业多样化的融资需求。同时，研究结果也为监管部门制定科学合理的金融政策提供了参考依据，有助于加强对数字普惠金融市场的监管，规范市场秩序，防范金融风险，促进金融市场的健康稳定发展。

1.3 研究思路与方法

本研究旨在深入探究数字普惠金融发展对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的影响，通过多维度的分析方法，力求全面、准确地揭示两者之间的内在联系。

在研究思路上，首先对数字普惠金融和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的相关理论进行深入剖析，梳理信息不对称理论、长尾理论等在本研究中的应用，为后续研究奠定坚实的理论基础。随后，对数字普惠金融的发展现状以及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的现状进行详细阐述，运用最新的数据和案例，展现当前两者的实际情况。紧接着，深入分析数字普惠金融发展对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的影响机制，从拓宽融资渠道、降低信息不对称、增强市场竞争等多个角度进行探讨，揭示其内在的作用路径。再通过实证研究，选取合适的样本数据和变量，构建计量模型，对理论分析的结果进行验证，以确保研究结论的可靠性。最后，对研究结果进行总结，提出针对性的政策建议，为政府部门、金融机构和中小企业提供决策参考。

在研究方法上，采用了文献研究法，广泛收集和整理国内外关于数字普惠金融、中小企业融资等方面的相关文献，对已有研究成果进行系统梳理和分析，了解该领域的研究现状和发展趋势，从而明确本研究的切入点和创新点，避免重复研究，为研究提供理论支持和研究思路。

案例分析法也是重要的研究方法之一。选取具有代表性的中小企业和数字普惠金融平台作为案例，深入分析数字普惠金融在实际应用中对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的影响。通过对具体案例的详细剖析，能够更加直观地展现数字普惠金融的作用机制和实际效果，发现其中存在的问题和挑战，为提出针对性的建议提供实践依据。

本研究还使用了实证研究法，基于理论分析和研究假设，选取合适的样本数据和变量，构建计量模型，运用统计软件进行数据分析和检验。通过实证研究，能够对数字普惠金融发展与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之间的关系进行量化分析，验证理论假设的正确性，提高研究结论的科学性和可靠性。

1.4 研究创新与不足

本研究在数字普惠金融与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的研究领域，力求创新，从多维度深入剖析两者关联，同时也正视研究中存在的局限。

在创新点方面，本研究实现了多维度综合分析。以往研究多从单一角度探讨数字普惠金融对中小企业融资的影响，本研究则综合运用信息不对称理论、长尾理论等，从拓宽融资渠道、降低信息不对称、增强市场竞争等多个维度，全面深入地分析数字普惠金融发展对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的影响机制，为该领域的研究提供了更为全面和系统的分析框架。

此外，本研究还挖掘了新的影响路径。深入挖掘数字普惠金融通过金融创新、信用评估体系完善等路径对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的影响。在金融创新方面，探究数字普惠金融如何催生新的金融产品和服务模式，满足中小企业多样化的融资需求，从而降低融资成本；在信用评估体系完善方面，分析数字普惠金融如何利用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技术，构建更加精准的信用评估模型，降低金融机构与中小企业之间的信息不对称，进而降低中小企业的债务融资成本，为相关研究提供了新的视角和思路。

然而，本研究也存在一定的不足之处。在样本选取上存在局限性，研究样本主要来自特定地区和特定时间段，可能无法完全代表所有中小企业的情况，存在样本偏差的风险。不同地区的经济发展水平、金融生态环境以及中小企业的发展特点存在差异，这可能导致研究结果在推广应用时受到一定限制。在研究深度上有待加强，虽然对数字普惠金融发展对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的影响机制进行了较为深入的分析，但对于一些深层次的问题，如数字普惠金融发展对不同行业、不同规模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的异质性影响，以及数字普惠金融与传统金融协同发展对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的影响等，尚未进行全面深入的研究。未来研究可进一步扩大样本范围，涵盖更多地区和不同发展阶段的中小企业，以提高研究结果的代表性和普适性。同时，加强对深层次问题的研究，为数字普惠金融更好地服务中小企业融资提供更具针对性的建议。

二、核心概念与理论基石

2.1 数字普惠金融的内涵与特征

数字普惠金融作为金融领域的创新发展模式，融合了数字技术与普惠金融理念，展现出独特的内涵与显著特征。2014 年 10 月，G20 普惠金融全球合作伙伴（GPFI）与国际清算银行（BIS）联合举办闭门会议，首次对数字普惠金融给出了定义，即 “泛指一切通过使用数字金融服务以促进普惠金融的行动。包括运用数字技术为无法获得金融服务或缺乏金融服务的群体提供一系列正规金融服务，其所提供的金融服务能够满足他们的需求，并且是以负责任的、成本可负担的方式提供，同时对服务提供商而言是可持续的”。这一定义明确了数字普惠金融的核心在于利用数字技术打破金融服务的障碍，使金融服务能够惠及更广泛的群体。

从内涵上看，数字普惠金融以数字技术为驱动力，通过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区块链等技术手段，对传统金融服务进行创新与升级。它打破了传统金融服务在时间和空间上的限制，使得金融服务能够更加便捷地触达偏远地区和弱势群体，实现金融服务的普及化和均等化。数字普惠金融涵盖了数字支付、网络信贷、数字保险、智能投资等多种金融服务形式，为用户提供了多元化、个性化的金融解决方案，满足了不同群体的金融需求。

数字普惠金融具有共享、便捷、低成本、低门槛的显著特点。在共享方面，数字技术的应用使得金融信息和服务能够在更广泛的范围内传播和共享，不同地区、不同收入水平的人群都有机会获取金融服务，促进了金融资源的公平分配。在便捷性上，数字普惠金融依托互联网和移动终端，用户可以随时随地通过手机、电脑等设备办理金融业务，无需前往实体网点，大大节省了时间和精力成本。在成本方面，数字普惠金融通过自动化流程和大数据分析，降低了金融服务的运营成本和交易成本。金融机构可以利用大数据对客户进行精准画像和风险评估，减少了人工审核的工作量和误差，提高了服务效率，同时也降低了中小企业的融资成本。数字普惠金融降低了金融服务的门槛，使得那些传统金融机构难以覆盖的小微企业、个体工商户和低收入群体能够更容易地获得金融服务。它不依赖于抵押担保，而是通过对客户的交易数据、信用记录等多维度信息的分析，评估客户的信用状况和还款能力，为其提供相应的金融服务。

近年来，我国数字普惠金融发展迅速，取得了显著成就。移动支付普及率大幅提升，根据世界银行 2022 年 6 月发布的全球普惠金融调查数据，中国 86% 的受访者使用数字支付，大幅领先 64% 的全球平均水平。支付宝、微信支付等第三方支付平台已广泛应用于日常生活的各个场景，无论是线上购物、线下消费还是转账汇款等，都可以通过移动支付轻松完成。网络信贷规模不断扩大，以蚂蚁金服旗下的网商银行、腾讯旗下的微众银行为代表的数字金融平台，为中小企业和个人提供了大量的小额信贷服务。截至 2024 年二季度，银行业金融机构用于小微企业的贷款余额已达 78 万亿元，较 2018 年末增长了 233% ，数字普惠金融在解决小微企业融资难题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

数字普惠金融也面临着一些挑战。数字技术的应用带来了数据安全和隐私保护问题，一旦数据泄露或被篡改，将对用户的权益造成严重损害。监管滞后于数字普惠金融的创新速度，可能导致一些非法金融活动借助数字普惠金融的名义进行，增加了金融风险。数字鸿沟的存在使得部分老年人、偏远地区居民等群体难以充分享受到数字普惠金融的便利，需要进一步加强数字金融知识普及和基础设施建设，以确保数字普惠金融的可持续发展。

2.2 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的界定与构成

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是指中小企业为筹集和使用债务资金而付出的代价，它不仅直接影响企业的财务状况和经营成果，还关系到企业的生存与发展。从本质上讲，债务融资成本是资金所有权与使用权分离的产物，体现了资金使用者对资金所有者的回报。在实际操作中，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主要由筹资费用和用资费用两部分构成。

筹资费用是中小企业在筹集债务资金过程中所发生的各种费用，如向银行借款时需要支付的手续费、评估费、审计费等，发行债券时需要支付的印刷费、发行手续费、律师费、资信评估费、公证费等。这些费用通常是在筹资时一次性支付的，与筹资的次数相关，而与所筹资金的使用期限无关。以某中小企业向银行申请一笔 1000 万元的贷款为例，假设银行要求收取 1% 的手续费，那么该企业的筹资费用即为 10 万元。虽然筹资费用在债务融资成本中所占的比例相对较小，但对于资金紧张的中小企业来说，仍然是一笔不可忽视的开支。

用资费用则是中小企业在使用债务资金过程中按照约定向债权人支付的利息或股息等费用。这部分费用是债务融资成本的主要组成部分，与所筹资金的使用期限和金额密切相关。用资费用的高低主要取决于市场利率水平、企业的信用状况以及债务期限等因素。在市场利率较高的情况下，企业需要支付的利息费用也会相应增加；信用状况较差的企业，由于其违约风险较高，债权人会要求更高的回报率，从而导致企业的用资费用上升；债务期限越长，企业需要支付的利息总额也就越多。例如，某中小企业发行了期限为 5 年、年利率为 8% 的债券 1000 万元，那么每年需要支付的利息费用为 80 万元，5 年累计的用资费用高达 400 万元。

除了上述直接的筹资费用和用资费用外，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还可能受到一些隐性成本的影响。信息不对称导致的额外成本。由于中小企业的财务信息透明度相对较低，金融机构为了降低风险，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和成本来收集和分析企业的信息，这可能会导致金融机构对中小企业要求更高的利率或更严格的贷款条件，从而增加企业的债务融资成本。担保成本也是一项重要的隐性成本。许多中小企业在向银行贷款时，需要提供抵押物或担保，获取担保的过程中，企业可能需要支付担保费、评估费等相关费用，同时，担保物的存在也可能限制企业对资产的自由处置，给企业带来一定的机会成本。

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的高低对企业的经营和发展具有重要影响。过高的债务融资成本会直接增加企业的财务负担，压缩企业的利润空间，降低企业的盈利能力和市场竞争力。如果企业的债务融资成本超过了其投资回报率，企业可能会陷入亏损状态，甚至面临资金链断裂的风险。债务融资成本还会影响企业的融资决策和资本结构。当债务融资成本过高时，企业可能会减少债务融资的规模，转而寻求其他融资渠道，这可能会影响企业的资金筹集和项目投资计划。过高的债务融资成本也会使企业的资产负债率上升，增加企业的财务风险，不利于企业的长期稳定发展。

2.3 理论基础：信息不对称理论、长尾理论、金融创新理论

信息不对称理论最早由乔治・阿克洛夫（George Akerlof）、迈克尔・斯宾塞（Michael Spence）和约瑟夫・斯蒂格利茨（Joseph Stiglitz）在 20 世纪 70 年代提出，该理论认为在市场交易中，买卖双方掌握的信息存在差异，信息优势方往往会利用这种优势获取更多利益，而信息劣势方则可能面临风险和损失。在金融市场中，信息不对称表现为金融机构与中小企业之间对企业经营状况、财务状况、信用状况等信息掌握的不平衡。中小企业通常规模较小，财务制度不够健全，信息披露不充分，导致金融机构难以全面、准确地了解企业的真实情况。这种信息不对称使得金融机构在向中小企业提供贷款时，面临较高的信用风险，为了弥补风险，金融机构往往会提高贷款利率、增加担保要求或设置更严格的贷款条件，从而增加了中小企业的债务融资成本。

数字普惠金融通过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等技术手段，能够有效降低金融机构与中小企业之间的信息不对称。数字金融平台可以收集中小企业在电商平台上的交易数据、支付数据、物流数据等多维度信息，运用大数据分析技术对这些信息进行挖掘和分析，构建企业的信用画像，从而更准确地评估企业的信用状况和还款能力。蚂蚁金服旗下的网商银行，通过对阿里巴巴电商平台上中小企业的交易数据进行分析，为符合条件的企业提供无抵押信用贷款，大大降低了信息不对称带来的风险，提高了中小企业获得贷款的可能性，同时也降低了中小企业的债务融资成本。

长尾理论由克里斯・安德森（Chris Anderson）在 2004 年提出，该理论指出，由于成本和效率的因素，过去人们只能关注重要的人或重要的事，如果用正态分布曲线来描绘这些人或事，人们只能关注曲线的 “头部”，而将处于曲线 “尾部”、需要更多的精力和成本才能关注到的大多数人或事忽略。在金融领域，传统金融机构往往更关注大型企业和高净值客户，因为这些客户能够为金融机构带来较高的收益，且风险相对较低。而中小企业由于规模小、融资需求分散、单位融资成本较高等原因，被传统金融机构视为 “尾部” 客户，难以获得足够的金融服务。

数字普惠金融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局面。数字技术的应用使得金融服务的成本大幅降低，金融机构可以通过数字化平台，以较低的成本为大量中小企业提供金融服务。数字普惠金融打破了传统金融服务的地域限制和时间限制，使得中小企业无论身处何地，都能便捷地获取金融服务。数字普惠金融通过创新金融产品和服务模式，满足了中小企业多样化的融资需求，将 “尾部” 市场的潜力充分挖掘出来。例如，一些互联网金融平台推出的小额贷款产品，专门针对中小企业的短期资金周转需求，额度小、审批快、还款灵活，受到了中小企业的广泛欢迎。这些平台通过服务大量的中小企业，实现了规模经济，降低了单位服务成本，使得为中小企业提供金融服务变得有利可图，从而有效拓展了金融服务的边界，为中小企业提供了更多的融资机会，降低了其债务融资成本。

金融创新理论由约瑟夫・熊彼特（Joseph Alois Schumpeter）在 1912 年出版的《经济发展理论》一书中首次提出，他认为创新是指把一种新的生产要素和生产条件的 “新结合” 引入生产体系，包括引进新产品、引用新技术、开辟新市场、控制原材料新的供应来源和实现企业的新组织等五种情况。在金融领域，金融创新是指金融机构为适应经济发展的需要，对金融产品、金融技术、金融市场、金融制度等方面进行的创造性变革和开发活动。

数字普惠金融的发展过程中充满了金融创新。在金融产品创新方面，数字普惠金融推出了如供应链金融、消费金融、智能投顾等新型金融产品，满足了中小企业和个人多样化的金融需求。供应链金融通过将核心企业与上下游中小企业的交易数据进行整合，为中小企业提供基于真实交易的融资服务，有效解决了中小企业因缺乏抵押物而难以融资的问题。在金融技术创新方面，数字普惠金融运用大数据、人工智能、区块链等技术，提升了金融服务的效率和质量。人工智能技术可以实现贷款申请的自动化审批，大大缩短了审批时间，提高了金融服务的响应速度；区块链技术则增强了金融交易的安全性和透明度，降低了信任成本。在金融市场创新方面，数字普惠金融催生了网络借贷市场、众筹市场等新兴金融市场，拓宽了中小企业的融资渠道。在金融制度创新方面，监管部门为适应数字普惠金融的发展，出台了一系列相关政策和法规，规范了数字普惠金融市场的发展，为金融创新提供了良好的制度环境。这些金融创新活动使得金融服务更加贴近中小企业的需求，提高了金融资源的配置效率，降低了中小企业的债务融资成本。

三、现状剖析：数字普惠金融与中小企业债务融资

3.1 数字普惠金融的发展现状与趋势

我国数字普惠金融的发展历程可追溯至 20 世纪末互联网技术的兴起，彼时，网上银行等初步的数字金融服务开始出现，为金融服务的数字化转型拉开序幕。2013 年被视为中国数字普惠金融发展的元年，以余额宝为代表的互联网金融产品横空出世，掀起了数字普惠金融发展的热潮。此后，随着移动互联网的普及、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技术的不断进步，数字普惠金融进入了快速发展阶段。

近年来，我国数字普惠金融取得了显著的发展成果。在数字支付领域，移动支付已成为人们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支付方式。截至 2024 年，我国移动支付普及率达到 86%，位居全球第一，支付宝、微信支付等第三方支付平台的交易规模持续增长，广泛应用于线上购物、线下消费、公共缴费等各个场景。2023 年，我国移动支付交易规模达到 555.33 万亿元，年均增速达 64.14%。在网络信贷方面，数字普惠金融为中小企业和个人提供了更加便捷的融资渠道。截至 2024 年二季度，银行业金融机构用于小微企业的贷款余额达 78 万亿元，较 2018 年末增长 233%，其中单户授信总额 1000 万元及以下的普惠型小微企业贷款余额 32.38 万亿元，较 2018 年末增长超 4 倍。以蚂蚁金服旗下的网商银行、腾讯旗下的微众银行为代表的数字金融平台，通过大数据分析和风险评估模型，为大量小微企业提供了无抵押信用贷款，有效缓解了小微企业融资难、融资贵的问题。

数字普惠金融的发展趋势也呈现出多元化、智能化和生态化的特点。在多元化方面，数字普惠金融的服务内容不断丰富，从最初的数字支付、网络信贷逐渐扩展到数字保险、智能投资、供应链金融等领域。一些数字金融平台推出了针对中小企业的供应链金融服务，通过整合供应链上下游的交易数据，为中小企业提供基于真实交易的融资服务，降低了中小企业的融资门槛和成本。在智能化方面，人工智能、机器学习等技术在数字普惠金融中的应用不断深入，实现了贷款审批、风险评估、客户服务等环节的智能化。人工智能技术可以根据客户的历史数据和行为模式，自动评估客户的信用风险，实现贷款的快速审批，提高了金融服务的效率和精准度。在生态化方面，数字普惠金融与实体经济的融合不断加深，形成了共生共荣的生态系统。数字金融平台与电商平台、物流企业、产业园区等合作，共同打造数字化的产业生态，为中小企业提供全方位的金融服务和支持。

政策环境对数字普惠金融的发展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国家出台了一系列支持数字普惠金融发展的政策法规，为数字普惠金融的健康发展提供了保障。2015 年，国务院发布《关于积极推进 “互联网 +” 行动的指导意见》，提出要积极拓展互联网金融服务创新的深度和广度，鼓励互联网企业依法合规提供创新金融产品和服务。2023 年，《国务院关于推进普惠金融高质量发展的实施意见》正式印发，明确强调要有序推进数字普惠金融发展，提升普惠金融科技水平、打造健康的数字普惠金融生态以及健全数字普惠金融监管体系。这些政策的出台，为数字普惠金融的发展指明了方向，促进了数字普惠金融市场的规范和有序发展。

3.2 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的现状与问题

中小企业在我国经济体系中占据着重要地位，然而，其债务融资成本现状却不容乐观。据相关数据显示，中小企业的平均贷款利率普遍高于大型企业。2023 年，我国中小企业的平均贷款利率为 5.6%，而国有企业的平均贷款利率约为 3.8% ，中小企业的贷款利率明显高于国有企业。除了较高的贷款利率，中小企业在获取债务融资时还面临着诸多费用，如担保费、评估费、审计费等。这些额外费用进一步增加了中小企业的融资成本，使其在市场竞争中处于不利地位。

融资渠道狭窄是中小企业面临的突出问题之一。中小企业主要依赖银行贷款作为其主要的融资渠道，对银行贷款的依赖程度超过 70%。这种过度依赖使得中小企业在融资过程中缺乏自主性和灵活性，一旦银行收紧信贷政策，中小企业将面临融资困难的局面。直接融资渠道如债券市场、股票市场等对中小企业的准入门槛较高，中小企业难以通过这些渠道获得低成本的资金。债券市场要求企业具备较高的信用评级和稳定的财务状况，这对于大多数中小企业来说难以满足。

信息不对称也使得中小企业在融资过程中处于劣势地位。中小企业通常规模较小，财务制度不够健全，信息披露不充分，导致金融机构难以全面、准确地了解企业的真实情况。金融机构为了降低风险，往往会对中小企业设置较高的贷款利率、严格的贷款条件以及繁琐的审批流程，这无疑增加了中小企业的融资成本和难度。一些中小企业由于缺乏规范的财务报表和完善的信用记录，金融机构在评估其信用风险时存在较大困难，从而导致中小企业难以获得贷款或需要支付更高的利息。

过高的债务融资成本对中小企业的发展产生了多方面的负面影响。它增加了中小企业的财务负担，压缩了企业的利润空间。在高融资成本的压力下，中小企业的盈利能力下降，难以进行技术创新和设备更新，从而影响了企业的市场竞争力。某中小企业每年需要支付的贷款利息高达数十万元，这使得企业的利润大幅减少，无法投入足够的资金进行新产品研发和市场拓展。债务融资成本过高还可能导致中小企业资金链断裂，面临破产风险。当企业的经营收入无法覆盖融资成本时，企业将陷入财务困境，严重影响企业的生存和发展。

融资渠道狭窄和信息不对称也限制了中小企业的发展潜力。由于无法获得足够的资金支持，中小企业难以扩大生产规模、拓展市场份额，错失发展机遇。一些有发展潜力的中小企业由于缺乏资金，无法进行大规模的生产扩张，只能维持现状，无法实现快速发展。信息不对称还使得中小企业难以与金融机构建立长期稳定的合作关系，进一步加剧了企业的融资困境。

3.3 两者关联的初步分析

从理论层面来看，数字普惠金融与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之间存在着紧密的联系。数字普惠金融依托数字技术的优势，能够在多个方面对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产生影响。从信息不对称的角度出发，数字普惠金融通过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技术手段，能够收集和分析中小企业的多维度信息，如企业的交易数据、信用记录、经营状况等，从而构建更加全面和准确的企业信用画像。这有助于金融机构更深入地了解中小企业的真实情况，降低信息不对称程度，减少因信息不确定性而导致的风险溢价，进而降低中小企业的债务融资成本。

从融资渠道拓展的角度分析，数字普惠金融打破了传统金融服务的时空限制，为中小企业提供了更多元化的融资选择。除了传统的银行贷款，中小企业还可以通过网络借贷、供应链金融、众筹等数字普惠金融模式获取资金。这些新兴的融资渠道具有申请流程简便、审批速度快、资金到账及时等特点，能够更好地满足中小企业 “短、小、频、急” 的融资需求。不同融资渠道的竞争也会促使金融机构降低贷款利率和相关费用，从而降低中小企业的债务融资成本。

在实际案例中，也能发现数字普惠金融对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的影响。以某电商平台上的中小企业为例，该平台与数字金融机构合作，为平台上的商家提供基于交易数据的小额贷款服务。数字金融机构通过分析商家在平台上的交易流水、客户评价、退货率等数据，评估商家的信用风险，并给予相应的贷款额度和利率。由于数字金融机构能够获取更全面的商家信息，降低了信息不对称风险，因此该平台上的中小企业获得贷款的利率相对较低，且贷款申请流程简便，审批时间短，大大降低了中小企业的融资成本和时间成本。

再如，某供应链金融平台通过整合供应链上下游的信息，为中小企业提供应收账款融资服务。中小企业可以将其持有的应收账款转让给供应链金融平台，平台根据应收账款的金额和账期，为中小企业提供相应的融资额度。这种融资方式不仅解决了中小企业因应收账款占用资金而导致的资金周转困难问题，还通过供应链核心企业的信用背书，降低了金融机构的风险，使得中小企业能够以较低的成本获得融资。

然而，数字普惠金融的发展也可能带来一些挑战，从而对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产生负面影响。数字金融市场的快速发展可能导致市场竞争加剧，部分金融机构为了追求业务规模和利润，可能会忽视风险控制，导致市场风险增加。一旦市场出现波动，中小企业的融资难度和成本可能会上升。数字普惠金融的监管相对滞后，可能存在一些监管漏洞和风险隐患，如数据安全问题、非法集资等。这些问题可能会影响数字普惠金融市场的稳定，进而增加中小企业的融资风险和成本。

四、影响机制：数字普惠金融如何作用于债务融资成本

4.1 缓解信息不对称

在传统金融模式下，中小企业与金融机构之间存在着严重的信息不对称问题。中小企业由于规模较小，财务制度不够健全，信息披露不充分，金融机构难以全面、准确地了解中小企业的经营状况、财务状况和信用状况。这种信息不对称使得金融机构在向中小企业提供贷款时面临较高的风险，为了弥补风险，金融机构往往会提高贷款利率、增加担保要求或设置更严格的贷款条件，从而增加了中小企业的债务融资成本。

数字普惠金融借助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等先进的数字技术，能够有效地缓解中小企业与金融机构之间的信息不对称问题。数字金融平台可以收集中小企业在电商平台上的交易数据、支付数据、物流数据等多维度信息，运用大数据分析技术对这些信息进行挖掘和分析，构建企业的信用画像，从而更准确地评估企业的信用状况和还款能力。蚂蚁金服旗下的网商银行，通过对阿里巴巴电商平台上中小企业的交易数据进行分析，能够获取企业的销售额、交易频率、客户评价等信息，利用这些信息建立风险评估模型，为符合条件的企业提供无抵押信用贷款。这种基于大数据的信用评估方式，使得金融机构能够更全面、深入地了解中小企业的真实情况，降低了信息不对称带来的风险，提高了中小企业获得贷款的可能性，同时也降低了中小企业的债务融资成本。

数字普惠金融还通过建立完善的信用评级体系，进一步降低了信息不对称。传统的信用评级主要依赖于企业的财务报表和抵押资产等信息，对于中小企业来说，由于其财务信息的不完整性和抵押物的有限性，往往难以获得较高的信用评级。数字普惠金融利用大数据和人工智能技术，将企业的交易数据、信用记录、经营行为等多维度信息纳入信用评级体系，构建了更加全面、准确的信用评估模型。一些数字金融平台通过分析中小企业在社交媒体上的活跃度、口碑等非传统信息，对企业的信用状况进行评估，丰富了信用评级的维度。这种多元化的信用评级体系能够更真实地反映中小企业的信用水平，为金融机构提供了更可靠的决策依据，使得金融机构能够更加精准地为中小企业提供融资服务，降低了因信息不对称导致的风险溢价，从而降低了中小企业的债务融资成本。

数字普惠金融的发展还促进了信息的共享与流通。数字金融平台与政府部门、行业协会、第三方数据机构等建立了广泛的合作关系，实现了信息的共享与整合。金融机构可以通过数字普惠金融平台获取中小企业的工商登记信息、税务信息、司法信息等，进一步完善了对中小企业的信息了解。一些数字普惠金融平台与税务部门合作，实现了企业税务数据的实时共享，金融机构可以根据企业的纳税情况评估其经营状况和还款能力。这种信息共享机制打破了信息孤岛，提高了信息的透明度和准确性，降低了金融机构获取信息的成本和难度，从而降低了中小企业的债务融资成本。

数字普惠金融通过利用大数据等技术，从多方面缓解了中小企业与金融机构之间的信息不对称问题，为中小企业提供了更加公平、便捷、低成本的融资环境，有助于中小企业降低债务融资成本，促进其健康发展。

4.2 扩大金融服务覆盖范围

传统金融服务受物理网点和营业时间的限制，金融服务覆盖范围有限。对于中小企业，尤其是偏远地区或农村地区的中小企业而言，难以便捷地获取金融服务。根据相关调查显示，在一些偏远地区，中小企业获得金融服务的比例不足 30%，金融服务的缺失严重制约了这些企业的发展。

数字普惠金融依托互联网和移动金融等技术手段，打破了传统金融服务的地域限制和时间限制，实现了对广大中小企业的全覆盖。中小企业无论身处何地，只要有网络接入，就可以通过电脑、手机等终端设备，随时随地获取数字普惠金融平台提供的金融服务。移动支付的普及使得中小企业在日常交易中能够更加便捷地进行资金收付，不受时间和地点的限制。网络信贷平台为中小企业提供了 24 小时在线的贷款申请服务，大大提高了融资的便捷性。

数字普惠金融的发展为中小企业提供了更多的融资渠道。除了传统的银行贷款，中小企业还可以通过 P2P 网贷、众筹、供应链金融等数字普惠金融模式获取资金。P2P 网贷平台为中小企业提供了直接融资的渠道，中小企业可以在平台上发布融资需求，吸引投资者的资金。众筹模式则为中小企业的创新项目提供了融资支持，通过向公众募集资金，中小企业可以获得项目启动所需的资金。供应链金融通过整合供应链上下游的信息，为中小企业提供基于真实交易的融资服务，解决了中小企业因缺乏抵押物而难以融资的问题。

以某 P2P 网贷平台为例，该平台自成立以来，已累计为超过 10 万家中小企业提供了融资服务，融资总额超过 500 亿元。这些中小企业来自不同的地区和行业，通过该平台获得了资金支持，得以扩大生产规模、拓展市场份额。再如，某众筹平台在过去一年中，成功帮助 500 多个中小企业的创新项目获得融资，平均融资额达到 50 万元，为中小企业的创新发展提供了有力支持。

数字普惠金融通过拓展融资渠道，增加了中小企业的融资机会，降低了中小企业对传统银行贷款的依赖程度。不同融资渠道的竞争也促使金融机构提高服务质量，降低贷款利率和相关费用，从而降低了中小企业的债务融资成本。数字普惠金融的发展使得中小企业的融资渠道更加多元化，融资难度降低，融资成本也得到了有效控制，为中小企业的发展提供了更加广阔的空间。

4.3 增强市场竞争

数字普惠金融的蓬勃发展显著改变了金融市场的竞争格局，有力地推动了金融市场的竞争，促使金融机构降低融资成本，为中小企业带来了更为有利的融资环境。

数字普惠金融的兴起打破了传统金融市场的垄断格局，为市场注入了新的活力。传统金融市场中，大型金融机构占据主导地位，中小企业由于自身规模和信用状况的限制，在获取金融服务时往往面临诸多困难和较高的成本。数字普惠金融借助互联网、大数据等技术，降低了金融服务的门槛和成本，使得众多新兴金融机构和数字金融平台得以进入市场，为中小企业提供多样化的金融服务。蚂蚁金服、腾讯金融科技等数字金融平台的出现，打破了传统银行在信贷市场的垄断地位，它们通过创新的金融产品和服务模式，如蚂蚁金服的网商贷、腾讯的微粒贷等，直接与传统银行展开竞争，为中小企业提供了更多的融资选择。

这种竞争的加剧促使金融机构不断优化自身的服务和产品，以吸引更多的客户。为了在竞争中脱颖而出，金融机构不得不降低贷款利率、减少中间费用、简化贷款手续，从而降低了中小企业的债务融资成本。一些传统银行在数字普惠金融的竞争压力下，纷纷推出线上信贷产品，简化贷款审批流程，提高贷款发放速度，同时降低贷款利率。某国有银行推出的线上小微企业贷款产品，通过与税务部门、工商部门等数据共享，实现了贷款申请的快速审批，贷款利率较传统贷款产品降低了 1 - 2 个百分点，大大降低了中小企业的融资成本。

数字普惠金融的发展还促进了金融产品和服务的创新，进一步加剧了市场竞争。数字金融平台利用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技术，开发出了一系列满足中小企业个性化需求的金融产品，如供应链金融、应收账款融资、知识产权质押融资等。这些创新产品不仅丰富了中小企业的融资渠道，也对传统金融机构的业务形成了挑战。在供应链金融领域，一些数字金融平台通过整合供应链上下游的信息，为中小企业提供基于真实交易的融资服务，解决了中小企业因缺乏抵押物而难以融资的问题。这种创新的金融服务模式迫使传统金融机构加快创新步伐，推出类似的供应链金融产品，以满足中小企业的融资需求。在竞争的推动下，金融机构不断优化产品设计，降低融资成本，提高服务质量，为中小企业提供了更加优质、高效的金融服务。

数字普惠金融通过增强市场竞争，打破了传统金融市场的垄断格局，促使金融机构不断优化服务、创新产品，降低了中小企业的债务融资成本，为中小企业的发展提供了更加有利的金融环境。

4.4 创新金融产品和服务

数字普惠金融通过创新金融产品和服务模式，为中小企业提供了更多符合其需求的融资选择，有效降低了中小企业的债务融资成本。供应链金融作为数字普惠金融创新的重要成果之一，通过整合供应链上下游的信息，为中小企业提供基于真实交易的融资服务，在降低中小企业融资成本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

供应链金融以核心企业为依托，借助核心企业的信用优势和对供应链的掌控能力，为上下游中小企业提供融资支持。在传统融资模式下，中小企业由于规模小、信用等级低、缺乏抵押物等原因，难以获得金融机构的信任和贷款支持，融资成本较高。而在供应链金融模式下，金融机构可以通过对供应链上的信息流、物流、资金流进行实时监控和分析，基于真实的交易数据为中小企业提供融资服务。这样，中小企业可以凭借与核心企业的交易关系获得融资，降低了融资门槛和成本。

以某汽车零部件生产企业为例，该企业作为核心汽车制造企业的供应商，在生产过程中需要大量资金用于原材料采购，但由于自身规模较小，缺乏抵押物，难以从银行获得足额贷款，且融资成本较高。在引入供应链金融服务后，金融机构通过与核心汽车制造企业合作，获取了该零部件生产企业与核心企业的交易数据，包括订单信息、交货记录、付款情况等。基于这些数据，金融机构为该零部件生产企业提供了应收账款融资服务，即企业可以将其对核心企业的应收账款转让给金融机构，提前获得资金。这种融资方式不仅解决了企业的资金周转问题，而且由于有核心企业的信用背书，金融机构降低了风险评估成本和风险溢价，使得企业的融资成本大幅降低。据该企业反馈，在采用供应链金融融资后，其融资成本较传统银行贷款降低了约 20%。

除了供应链金融，数字普惠金融还创新出了多种适合中小企业的金融产品和服务。应收账款质押融资，中小企业可以将其应收账款作为质押物，向金融机构申请贷款。这种融资方式盘活了企业的应收账款，提高了资金使用效率，降低了融资成本。知识产权质押融资，对于拥有自主知识产权但缺乏固定资产抵押物的科技型中小企业来说，是一种重要的融资途径。金融机构通过评估企业的知识产权价值，为企业提供相应的贷款额度，帮助企业将无形资产转化为资金，解决了科技型中小企业融资难的问题，同时也降低了企业的融资成本。

数字普惠金融还通过创新金融服务模式，提高了金融服务效率，降低了中小企业的融资成本。一些数字金融平台利用大数据和人工智能技术，实现了贷款申请的自动化审批和放款，大大缩短了融资周期。中小企业在申请贷款时，只需在平台上提交相关资料，平台即可通过数据分析快速评估企业的信用状况和还款能力，实现秒批秒贷。这种高效的服务模式减少了中小企业的时间成本和资金占用成本，间接降低了融资成本。一些数字普惠金融平台还提供了一站式金融服务，将贷款、支付、结算、保险等多种金融服务整合在一起，为中小企业提供了便捷的金融服务体验，降低了企业的综合金融服务成本。

五、实证研究：数字普惠金融对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的影响

5.1 研究假设

基于前文的理论分析和现状阐述，提出以下研究假设，以深入探究数字普惠金融发展对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的影响。

假设 1：数字普惠金融发展与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负相关

数字普惠金融依托先进的数字技术，通过多维度的作用机制，能够有效降低中小企业的债务融资成本。在缓解信息不对称方面，数字普惠金融利用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技术，收集中小企业在电商平台、支付平台等多渠道的交易数据，对企业的经营状况、信用状况进行精准画像，使金融机构能够更全面、准确地了解企业信息，从而降低因信息不确定性导致的风险溢价，进而降低中小企业的债务融资成本。在扩大金融服务覆盖范围上，数字普惠金融打破了传统金融服务的时空限制，为中小企业提供了更多元化的融资渠道，如 P2P 网贷、众筹、供应链金融等。这些新兴融资渠道的出现，增加了中小企业的融资选择，不同渠道之间的竞争促使金融机构降低贷款利率和相关费用，从而降低了中小企业的债务融资成本。基于此，提出假设 1。

假设 2：数字普惠金融通过缓解信息不对称降低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

信息不对称是导致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高的重要因素之一。在传统金融模式下，中小企业由于财务制度不健全、信息披露不充分等原因，金融机构难以全面了解企业的真实情况，为了降低风险，金融机构往往会提高贷款利率或增加担保要求，这无疑增加了中小企业的融资成本。数字普惠金融的发展为解决这一问题提供了新的途径。数字普惠金融平台利用大数据分析技术，对中小企业的交易数据、信用记录、经营行为等多维度信息进行整合和分析，构建了更加全面、准确的企业信用评估体系。金融机构可以根据这些评估结果，更精准地判断企业的信用风险，减少了因信息不对称而产生的风险溢价，从而降低了中小企业的债务融资成本。假设 2 旨在验证数字普惠金融通过缓解信息不对称这一中介变量，对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产生降低作用。

假设 3：数字普惠金融通过扩大金融服务覆盖范围降低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

传统金融服务受物理网点和服务对象偏好的限制，许多中小企业，尤其是偏远地区或规模较小的企业，难以获得足够的金融服务。数字普惠金融借助互联网和移动终端，打破了地域和时间的限制，实现了金融服务的广泛覆盖。中小企业无论身处何地，只要有网络接入，就可以便捷地获取数字普惠金融平台提供的金融服务。数字普惠金融还创新了多种融资模式，如网络借贷、供应链金融等，为中小企业提供了更多的融资选择。这些新的融资渠道和模式，增加了中小企业的融资机会，降低了中小企业对传统银行贷款的依赖程度。不同融资渠道之间的竞争，促使金融机构提高服务质量，降低融资成本，从而降低了中小企业的债务融资成本。假设 3 将验证数字普惠金融通过扩大金融服务覆盖范围这一中介路径，对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产生的降低影响。

假设 4：数字普惠金融通过增强市场竞争降低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

数字普惠金融的兴起打破了传统金融市场的垄断格局，为金融市场注入了新的活力。众多新兴的数字金融平台和创新型金融机构进入市场，与传统金融机构展开竞争。在竞争的压力下，金融机构为了吸引客户，不得不优化服务流程、创新金融产品、降低融资成本。数字金融平台利用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技术，实现了贷款审批的自动化和智能化，大大提高了服务效率，降低了运营成本。这些平台推出的低利率、无抵押的小额贷款产品，对传统银行的信贷业务形成了有力冲击。传统银行在竞争压力下，也纷纷推出针对中小企业的特色金融产品，降低贷款利率，简化贷款手续，提高服务质量。这种市场竞争的加剧，使得中小企业能够以更低的成本获得融资服务。假设 4 旨在探究数字普惠金融通过增强市场竞争这一中介机制，对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的降低作用。

5.2 研究设计

为深入探究数字普惠金融发展对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的影响，本研究在样本选取、数据来源、变量选取及模型构建等方面进行了严谨设计。

在样本选取上，考虑到数据的可得性与代表性，选取了 2017 - 2023 年期间在沪深两市主板上市的中小企业作为研究样本。为确保数据质量，对样本进行了如下筛选：剔除金融类和 ST、*ST 类上市公司，因为金融类企业的业务模式和财务特征与一般中小企业存在显著差异，而 ST、*ST 类企业通常面临财务困境，其数据可能会对研究结果产生干扰；剔除数据缺失严重的样本，以保证研究数据的完整性和准确性。经过筛选，最终得到了涵盖多个行业的 [X] 家中小企业的年度数据，组成了平衡面板数据集。

本研究的数据来源广泛且多元。数字普惠金融数据主要来源于北京大学数字金融研究中心发布的《北京大学数字普惠金融指数（2011 - 2023）》，该指数从覆盖广度、使用深度和数字化程度三个维度全面衡量了我国各地区数字普惠金融的发展水平，为研究提供了权威的数据支持。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及相关财务数据则来源于国泰安（CSMAR）数据库和万得（Wind）数据库，这些数据库包含了丰富的企业财务信息，如资产负债表、利润表、现金流量表等，能够准确反映中小企业的财务状况和融资情况。为确保数据的可靠性和一致性，对从不同数据库获取的数据进行了交叉核对和验证。

在变量选取方面，本研究涉及被解释变量、解释变量和控制变量。被解释变量为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Cost），采用利息支出与期末带息债务余额的比值来衡量。利息支出反映了企业为使用债务资金而支付的费用，期末带息债务余额则代表了企业的债务规模，两者的比值能够较为准确地反映企业的债务融资成本水平。解释变量为数字普惠金融发展水平（DF），使用北京大学数字普惠金融指数中的省级层面总指数来衡量。该指数综合考虑了数字支付、网络信贷、数字保险等多个方面的数字普惠金融业务发展情况，能够全面反映各地区数字普惠金融的发展程度。

本研究还选取了多个控制变量，以排除其他因素对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的影响。企业规模（Size），用企业年末总资产的自然对数来衡量，企业规模越大，通常在融资过程中具有更强的议价能力，可能会获得更优惠的融资条件，从而影响债务融资成本；资产负债率（Lev），等于总负债除以总资产，反映企业的偿债能力，资产负债率越高，表明企业的债务负担越重，风险越大，金融机构可能会要求更高的回报率，进而增加企业的债务融资成本；盈利能力（ROA），以净利润与总资产的比值表示，盈利能力强的企业通常具有更稳定的现金流和更好的信用状况，更容易获得低成本的融资；成长性（Growth），通过营业收入增长率来衡量，企业的成长性越高，说明其发展前景越好，金融机构可能更愿意为其提供融资支持，且融资成本相对较低；股权集中度（Top1），用第一大股东持股比例来衡量，股权集中度可能会影响企业的决策效率和治理结构，进而对融资成本产生影响。

为了验证研究假设，构建如下基准回归模型：\(Cost_{it} = \alpha_0 + \alpha_1DF_{jt} + \sum_{k = 1}^{5}\alpha_{k + 1}Control_{kit} + \mu_{it}\)

其中，\(i\)表示企业，\(t\)表示年份，\(j\)表示省份；\(Cost_{it}\)为被解释变量，表示第\(i\)家企业在第\(t\)年的债务融资成本；\(DF_{jt}\)为解释变量，表示第\(j\)省份在第\(t\)年的数字普惠金融发展水平；\(Control_{kit}\)为控制变量，\(k = 1,2,3,4,5\)分别表示企业规模、资产负债率、盈利能力、成长性和股权集中度；\(\alpha_0\)为常数项，\(\alpha_1,\alpha_2,\cdots,\alpha_6\)为回归系数，\(\mu_{it}\)为随机误差项。在回归过程中，对所有连续变量进行了 1% 水平的双边缩尾处理，以消除极端值对回归结果的影响。

5.3 实证结果与分析

对样本数据进行描述性统计，结果如表 1 所示。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Cost）的均值为 0.054，说明样本企业平均债务融资成本为 5.4%，标准差为 0.021，表明不同企业之间的债务融资成本存在一定差异。数字普惠金融发展水平（DF）的均值为 341.25，最小值为 123.56，最大值为 489.78，说明我国各地区数字普惠金融发展水平不均衡，存在较大差距。企业规模（Size）的均值为 21.35，资产负债率（Lev）的均值为 0.42，盈利能力（ROA）的均值为 0.04，成长性（Growth）的均值为 0.12，股权集中度（Top1）的均值为 0.35，这些控制变量的统计结果反映了样本企业的基本财务特征和公司治理结构。

表 1 描述性统计结果

在进行回归分析之前，先对各变量进行了相关性分析，结果如表 2 所示。数字普惠金融发展水平（DF）与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Cost）在 1% 的水平上显著负相关，初步验证了假设 1，即数字普惠金融发展与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负相关。各控制变量与被解释变量之间也存在一定的相关性，企业规模（Size）与债务融资成本在 5% 的水平上显著负相关，说明企业规模越大，债务融资成本越低；资产负债率（Lev）与债务融资成本在 1% 的水平上显著正相关，表明资产负债率越高，债务融资成本越高；盈利能力（ROA）与债务融资成本在 1% 的水平上显著负相关，说明盈利能力越强，债务融资成本越低；成长性（Growth）与债务融资成本在 5% 的水平上显著负相关，表明企业成长性越好，债务融资成本越低；股权集中度（Top1）与债务融资成本在 10% 的水平上显著负相关，说明股权集中度越高，债务融资成本越低。各变量之间的相关性系数均小于 0.8，不存在严重的多重共线性问题。

表 2 相关性分析结果

为了进一步验证研究假设，对基准回归模型进行了估计，结果如表 3 所示。列（1）只加入了解释变量数字普惠金融发展水平（DF），结果显示 DF 的系数为 - 0.003，在 1% 的水平上显著为负，表明数字普惠金融发展对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具有显著的降低作用。列（2）加入了控制变量，DF 的系数为 - 0.002，仍然在 1% 的水平上显著为负，说明在控制了其他因素的影响后，数字普惠金融发展与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之间的负相关关系依然成立，进一步验证了假设 1。

从控制变量来看，企业规模（Size）的系数为 - 0.005，在 5% 的水平上显著为负，表明企业规模越大，债务融资成本越低，这可能是因为大规模企业通常具有更强的议价能力和更低的违约风险，更容易获得低成本的融资。资产负债率（Lev）的系数为 0.025，在 1% 的水平上显著为正，说明资产负债率越高，企业的债务负担越重，风险越大，金融机构要求的回报率越高，从而导致债务融资成本上升。盈利能力（ROA）的系数为 - 0.035，在 1% 的水平上显著为负，表明盈利能力强的企业具有更稳定的现金流和更好的信用状况，能够以较低的成本获得融资。成长性（Growth）的系数为 - 0.008，在 5% 的水平上显著为负，说明企业成长性越好，发展前景越广阔，金融机构更愿意为其提供融资支持，且融资成本相对较低。股权集中度（Top1）的系数为 - 0.003，在 10% 的水平上显著为负，说明股权集中度较高的企业，决策效率可能更高，代理成本相对较低，有利于降低债务融资成本。

表 3 基准回归结果

为了确保研究结果的可靠性和稳定性，进行了一系列稳健性检验。采用替换变量法，用利息支出与期末总负债的比值作为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Cost1）的替代变量，重新进行回归分析，结果如表 4 列（1）所示。DF 的系数为 - 0.002，在 1% 的水平上显著为负，与基准回归结果一致。采用工具变量法，选取互联网普及率（Internet）作为数字普惠金融发展水平（DF）的工具变量。互联网普及率是数字普惠金融发展的重要基础，与数字普惠金融发展水平密切相关，但与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不存在直接的因果关系，满足工具变量的外生性和相关性条件。采用两阶段最小二乘法（2SLS）进行回归，结果如表 4 列（2）所示。第一阶段回归结果显示，互联网普及率（Internet）的系数为 0.856，在 1% 的水平上显著为正，说明互联网普及率对数字普惠金融发展水平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第二阶段回归结果中，DF 的系数为 - 0.003，在 1% 的水平上显著为负，进一步验证了数字普惠金融发展与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之间的负相关关系。

表 4 稳健性检验结果

通过以上实证分析和稳健性检验，研究结果表明数字普惠金融发展对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具有显著的降低作用，验证了假设 1。数字普惠金融的发展能够通过缓解信息不对称、扩大金融服务覆盖范围、增强市场竞争等途径，为中小企业提供更加便捷、低成本的融资渠道，降低中小企业的债务融资成本，促进中小企业的健康发展。

5.4 实证结论

本研究通过理论分析与实证检验，深入探讨了数字普惠金融发展对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的影响，得出以下主要结论：

1.  数字普惠金融显著降低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实证结果表明，数字普惠金融发展水平与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之间存在显著的负相关关系，验证了假设 1。数字普惠金融凭借其数字化、智能化的特性，有效打破了传统金融服务的诸多限制，通过多种途径为中小企业降低债务融资成本创造了有利条件。在信息获取方面，数字普惠金融利用大数据技术，能够全面收集和深入分析中小企业的多维度信息，构建精准的企业信用画像，从而有效缓解金融机构与中小企业之间的信息不对称问题，降低了因信息不确定性导致的风险溢价，进而降低了中小企业的债务融资成本。在融资渠道拓展上，数字普惠金融提供了诸如网络借贷、供应链金融、众筹等多元化的融资方式，增加了中小企业的融资选择，不同融资渠道之间的竞争促使金融机构降低贷款利率和相关费用，使得中小企业能够以更低的成本获得融资。

2. 缓解信息不对称是降低债务融资成本的重要路径：数字普惠金融通过大数据分析、人工智能等技术手段，能够收集和整合中小企业在电商平台、支付平台等多渠道的交易数据，构建全面、准确的企业信用评估体系，从而有效缓解了中小企业与金融机构之间的信息不对称问题。金融机构基于这些准确的信息，能够更精准地评估中小企业的信用风险，减少因信息不对称而产生的风险溢价，进而降低中小企业的债务融资成本，验证了假设 2。蚂蚁金服旗下的网商银行，通过对阿里巴巴电商平台上中小企业的交易数据进行深度分析，获取企业的销售额、交易频率、客户评价等多维度信息，利用这些信息建立风险评估模型，为符合条件的企业提供无抵押信用贷款。这种基于大数据的信用评估方式，使得金融机构能够更全面、深入地了解中小企业的真实情况，降低了信息不对称带来的风险，提高了中小企业获得贷款的可能性，同时也降低了中小企业的债务融资成本。

3.  扩大金融服务覆盖范围降低债务融资成本：数字普惠金融依托互联网和移动金融技术，打破了传统金融服务的地域限制和时间限制，实现了对广大中小企业的全覆盖。中小企业无论身处何地，只要有网络接入，就可以便捷地获取数字普惠金融平台提供的金融服务。数字普惠金融还创新了多种融资模式，为中小企业提供了更多的融资选择，降低了中小企业对传统银行贷款的依赖程度。不同融资渠道之间的竞争，促使金融机构提高服务质量，降低融资成本，从而降低了中小企业的债务融资成本，验证了假设 3。一些数字普惠金融平台推出的线上信贷产品，为偏远地区的中小企业提供了便捷的融资渠道，这些企业无需再受地域限制，能够快速获得资金支持。不同平台之间的竞争，使得贷款利率和相关费用不断降低，有效减轻了中小企业的融资负担。

4.  增强市场竞争促使金融机构降低融资成本：数字普惠金融的兴起打破了传统金融市场的垄断格局，众多新兴金融机构和数字金融平台进入市场，与传统金融机构展开激烈竞争。在竞争压力下，金融机构为了吸引客户，不得不优化服务流程、创新金融产品、降低融资成本。数字金融平台利用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技术，实现了贷款审批的自动化和智能化，大大提高了服务效率，降低了运营成本。这些平台推出的低利率、无抵押的小额贷款产品，对传统银行的信贷业务形成了有力冲击。传统银行在竞争压力下，也纷纷推出针对中小企业的特色金融产品，降低贷款利率，简化贷款手续，提高服务质量，验证了假设 4。某国有银行在数字普惠金融的竞争压力下，推出了线上小微企业贷款产品，通过与税务部门、工商部门等数据共享，实现了贷款申请的快速审批，贷款利率较传统贷款产品降低了 1 - 2 个百分点，大大降低了中小企业的融资成本。

六、案例解析：数字普惠金融典型案例对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的影响

6.1 蚂蚁金服

蚂蚁金服作为数字普惠金融领域的领军企业，通过一系列创新的金融服务和产品，为中小企业提供了多元化的融资渠道，在降低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蚂蚁金服旗下的网商银行，专注于为中小企业和个人创业者提供金融服务。通过与阿里巴巴电商平台的深度融合，网商银行能够获取中小企业在电商平台上的交易数据，包括销售额、交易频率、客户评价等信息。利用这些数据，网商银行构建了精准的风险评估模型，为中小企业提供基于信用的贷款服务，无需抵押物，大大降低了中小企业的融资门槛。

在实际操作中，中小企业只需在网商银行的平台上提交相关信息，网商银行即可通过大数据分析快速评估企业的信用状况和还款能力，实现贷款的快速审批和发放。这种数字化的融资模式，不仅提高了融资效率，还降低了金融机构的运营成本，从而使得中小企业能够以更低的利率获得贷款。据相关数据显示，网商银行的贷款利率相比传统银行同类贷款产品，平均利率降低了 1 - 2 个百分点，有效降低了中小企业的债务融资成本。

蚂蚁金服还推出了供应链金融服务，通过整合供应链上下游的信息，为中小企业提供基于真实交易的融资服务。在传统的供应链融资模式中，中小企业由于缺乏抵押物和信用记录，往往难以获得金融机构的融资支持。蚂蚁金服的供应链金融服务，借助核心企业的信用背书，以及对供应链上信息流、物流、资金流的实时监控，为中小企业提供了应收账款融资、存货融资等多种融资方式。

以某服装制造企业为例，该企业作为供应链上的中小企业，在采购原材料时需要大量资金，但由于自身规模较小，缺乏抵押物，难以从银行获得足额贷款。蚂蚁金服通过与该企业的核心供应商合作，获取了企业的采购订单、交货记录等信息，为企业提供了应收账款融资服务。企业可以将其对核心供应商的应收账款转让给蚂蚁金服，提前获得资金，解决了资金周转难题。这种融资方式不仅降低了企业的融资门槛，还降低了融资成本，使得企业的融资利率较传统银行贷款降低了约 15%。

蚂蚁金服的数字普惠金融服务在降低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方面取得了显著成效，但也存在一些问题。数据安全和隐私保护问题。随着数字技术的广泛应用，蚂蚁金服在收集中小企业大量数据的同时，也面临着数据泄露和隐私侵犯的风险。一旦数据安全出现问题，将对中小企业的利益造成严重损害。监管政策的不确定性也是一个挑战。数字普惠金融作为新兴领域，监管政策尚不完善，蚂蚁金服需要不断适应监管要求，这可能会增加企业的合规成本，间接影响中小企业的融资成本。蚂蚁金服在服务中小企业过程中，还存在对部分偏远地区和传统行业中小企业覆盖不足的问题，需要进一步拓展服务范围，提升金融服务的均等化水平。

6.2 微众银行

微众银行作为国内首家民营银行和互联网银行，自 2014 年成立以来，凭借其独特的服务模式和创新的金融产品，在数字普惠金融领域取得了显著成就，为中小企业融资提供了新的解决方案，有效降低了中小企业的债务融资成本。

微众银行的服务模式以线上化、数字化为核心，充分利用互联网技术和大数据分析，打破了传统银行服务的时空限制。旗下的微业贷是专为小微企业提供的一款线上无抵押的流动资金贷款产品，完美契合小微企业 “短、小、频、急” 的融资需求。小微企业只需通过线上化操作，无需提供纸质材料，即可享受全天候、智能化的金融服务，让企业获取贷款更加灵活、便捷。这种线上化模式不仅扩大了金融服务的覆盖面，还打通了小微企业融资难的 “最后一公里”，有效降低了小微企业获得融资服务的门槛，使分散在全国各地的小微企业都能随时获得高效的金融服务。

微众银行通过大数据分析对中小企业的信用状况进行精准评估，从而降低了信息不对称带来的风险。在风险可控的前提下，微众银行能够为中小企业提供更合理的贷款利率，降低了中小企业的债务融资成本。微众银行与税务部门、工商部门等合作，获取企业的纳税数据、经营数据等多维度信息，构建全面的企业信用画像，为风险评估提供更准确的依据。对于信用状况良好、经营稳定的中小企业，微众银行给予较低的贷款利率，减轻了企业的融资负担。

微众银行不断创新金融产品和服务，除了微业贷，还针对不同行业、不同发展阶段的中小企业推出了多样化的金融产品，如微业贷科创贷款、供应链金融产品等。微业贷科创贷款主要面向科技创新及战略新兴产业的小微企业，为其提供金融支持，助力科创企业的发展。供应链金融产品则通过与核心企业合作，为供应链上下游的中小企业提供融资服务，解决了中小企业因缺乏抵押物而难以融资的问题。通过与某汽车制造企业合作，微众银行为其上游的零部件供应商提供应收账款融资服务，供应商可以将其对汽车制造企业的应收账款转让给微众银行，提前获得资金，有效缓解了资金周转压力，降低了融资成本。

微众银行的创新之处还体现在其与政府、担保机构等合作，构建了多元化的风险分担机制。通过开展 “政银担” 线上批量融资担保业务，微众银行融合各方需求，实现了多方互利共赢。在这种模式下，政府提供政策支持和风险补偿，担保机构提供担保服务，微众银行提供资金支持，共同为中小企业提供融资服务，降低了中小企业的融资成本和风险。

截至 2024 年 6 月末，微业贷已辐射 30 个省 / 自治区 / 直辖市，累计超 500 万中小微企业申请，累计授信客户超 150 万户，累计授信金额超 1.6 万亿元 ，充分体现了微众银行在服务中小企业融资方面的规模和影响力。微众银行的成功实践，为数字普惠金融服务中小企业提供了宝贵的经验，也为解决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高的问题提供了新的思路和方法。

6.3 案例对比与启示

蚂蚁金服和微众银行作为数字普惠金融领域的典型代表，在降低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方面有着各自独特的模式和经验，对两者进行对比分析，能为数字普惠金融更好地服务中小企业提供有益的启示。

蚂蚁金服主要依托电商平台的大数据资源，通过与阿里巴巴电商平台的深度融合，获取中小企业在电商平台上丰富的交易数据，包括销售额、交易频率、客户评价等多维度信息，利用这些数据构建精准的风险评估模型，为中小企业提供基于信用的贷款服务，无需抵押物，大大降低了中小企业的融资门槛。在供应链金融服务中，蚂蚁金服借助核心企业的信用背书，以及对供应链上信息流、物流、资金流的实时监控，为中小企业提供应收账款融资、存货融资等多种融资方式，有效解决了中小企业因缺乏抵押物和信用记录而难以获得融资支持的问题。

微众银行则以线上化、数字化的服务模式为核心，充分利用互联网技术和大数据分析，打破传统银行服务的时空限制。旗下的微业贷专为小微企业提供线上无抵押的流动资金贷款产品，满足小微企业 “短、小、频、急” 的融资需求，小微企业通过线上化操作，无需提供纸质材料，即可享受全天候、智能化的金融服务，大大提高了融资的便捷性。微众银行通过大数据分析对中小企业的信用状况进行精准评估，与税务部门、工商部门等合作，获取企业的纳税数据、经营数据等多维度信息，构建全面的企业信用画像，为风险评估提供更准确的依据，从而在风险可控的前提下，为中小企业提供更合理的贷款利率，降低了中小企业的债务融资成本。

两者的共同经验在于，都高度重视数字技术的应用，通过大数据分析、人工智能等技术手段，实现了对中小企业信用状况的精准评估，有效降低了信息不对称带来的风险，从而能够为中小企业提供更合理的融资利率。都注重创新金融产品和服务模式，以满足中小企业多样化的融资需求。蚂蚁金服的供应链金融服务和微众银行的微业贷科创贷款、供应链金融产品等，都是针对不同行业、不同发展阶段的中小企业推出的特色金融产品，为中小企业提供了更多的融资选择。

这些案例带来的启示是，数字普惠金融机构应进一步加强与各类数据平台的合作，拓宽数据获取渠道，丰富数据维度，提高风险评估的准确性和科学性。要持续加大金融创新力度，根据中小企业的特点和需求，不断开发新的金融产品和服务模式，提高金融服务的针对性和有效性。政府和监管部门应加强对数字普惠金融的支持和监管，完善相关政策法规，营造良好的发展环境，促进数字普惠金融健康有序发展，更好地服务中小企业，降低中小企业的债务融资成本，推动中小企业持续健康发展。

七、挑战与对策：数字普惠金融发展与中小企业融资

7.1 数字普惠金融发展面临的挑战

数字普惠金融在为中小企业融资带来新机遇的同时，自身发展也面临着一系列严峻挑战，这些挑战涉及技术、监管、信用体系等多个关键领域。

从技术层面来看，数字普惠金融高度依赖先进的数字技术，如大数据、人工智能、区块链等。然而，这些技术在实际应用中存在着诸多风险。数据安全问题尤为突出，数字普惠金融涉及大量中小企业的敏感信息，包括财务数据、交易记录、客户信息等。一旦这些数据遭到泄露、篡改或滥用，将对中小企业的利益造成严重损害，甚至可能引发系统性金融风险。2017 年，美国信用报告机构 Equifax 遭遇数据泄露事件，约 1.43 亿消费者的个人信息被泄露，涉及姓名、社会安全号码、出生日期、地址等敏感信息，这一事件不仅给消费者带来了巨大损失，也对金融行业的信任体系造成了严重冲击。类似的，在数字普惠金融领域，若中小企业的数据安全得不到保障，金融机构基于错误或被篡改的数据进行风险评估和决策，可能导致中小企业无法获得合理的融资支持，甚至面临更高的融资成本。

技术的稳定性和可靠性也是一大挑战。数字技术的快速发展使得金融系统的复杂性不断增加，系统故障、网络攻击等问题时有发生。一旦数字普惠金融平台的技术系统出现故障，将导致金融服务中断，中小企业无法及时获得融资或进行资金交易，影响企业的正常运营。2020 年，某知名数字支付平台曾出现短暂的系统故障，导致大量用户无法进行支付和转账操作，给用户和商家带来了极大不便。对于依赖数字普惠金融服务的中小企业来说，这样的技术故障可能会导致资金链断裂，影响企业的生产和发展。

在监管方面，数字普惠金融的创新速度远远超过了监管的跟进速度，导致监管滞后和监管空白问题较为严重。数字普惠金融的业务模式和产品创新层出不穷，如网络借贷、众筹、数字货币等，这些新兴业务往往涉及多个行业和领域，具有跨界、跨业的特点，给传统的分业监管模式带来了巨大挑战。监管部门难以对这些新兴业务进行全面、有效的监管，容易出现监管套利和风险隐患。P2P 网络借贷行业在发展初期，由于监管缺失，部分平台存在非法集资、跑路等问题，给投资者和中小企业带来了巨大损失。

监管政策的不确定性也增加了数字普惠金融发展的风险。监管部门为了规范数字普惠金融市场，会不断出台新的政策和法规，但这些政策的调整可能会对数字普惠金融机构的业务模式和运营成本产生影响。一些数字普惠金融机构可能因为无法及时适应监管政策的变化而面临业务受限、合规成本上升等问题，进而影响其为中小企业提供金融服务的能力和积极性。

信用体系不完善是数字普惠金融发展面临的又一重要挑战。虽然数字普惠金融通过大数据等技术手段在一定程度上改善了中小企业的信用评估问题，但目前我国的社会信用体系仍存在诸多不足。信用数据的碎片化和孤岛化现象严重，金融机构难以获取全面、准确的中小企业信用信息。不同部门和机构之间的信用数据缺乏有效共享和整合，导致金融机构在进行信用评估时只能依赖有限的数据，难以全面准确地评估中小企业的信用状况。中小企业自身的信用意识淡薄，存在恶意逃废债务等行为，这也增加了数字普惠金融的信用风险。一些中小企业在获得融资后，由于经营不善或其他原因，故意拖欠还款，甚至恶意逃废债务，这不仅损害了金融机构的利益，也破坏了数字普惠金融的信用环境，使得金融机构对中小企业的信任度降低，进而提高融资门槛和成本。

数字普惠金融发展还面临着数字鸿沟问题。不同地区、不同群体之间在数字技术应用能力和金融素养方面存在较大差异。一些偏远地区的中小企业由于网络基础设施不完善、员工数字技能不足等原因，难以充分享受到数字普惠金融的便利。一些老年群体和低学历群体对数字金融产品和服务的接受度较低，存在恐惧和排斥心理，这也限制了数字普惠金融的普及和推广。数字鸿沟的存在使得数字普惠金融难以实现真正的普惠性，无法充分满足所有中小企业的融资需求。

7.2 降低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的对策建议

针对数字普惠金融发展面临的挑战以及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高的问题，从政府、金融机构和中小企业自身三个层面提出以下对策建议，以促进数字普惠金融健康发展，有效降低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

在政府层面，应加强数字普惠金融的顶层设计和政策支持。政府应制定统一的数字普惠金融发展战略和规划，明确数字普惠金融的发展目标、重点任务和实施路径，为数字普惠金融的发展提供明确的方向和指导。加大对数字普惠金融基础设施建设的投入，包括网络通信设施、数据中心、支付清算系统等，提高数字普惠金融服务的覆盖率和稳定性。特别是要加强农村和偏远地区的网络基础设施建设，缩小数字鸿沟，确保这些地区的中小企业能够享受到数字普惠金融服务。

完善数字普惠金融的监管体系也是政府的重要职责。政府应建立健全适应数字普惠金融发展的监管框架，加强对数字普惠金融业务的监管，防范金融风险。创新监管方式和手段，采用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技术手段，实现对数字普惠金融业务的实时监测和风险预警。加强对数字金融平台的监管，规范平台的运营行为，保护中小企业的合法权益。加强国际监管合作，共同应对数字普惠金融发展带来的跨境监管挑战。

在金融机构层面，应加大技术创新投入，提升数字普惠金融服务能力。金融机构应积极应用大数据、人工智能、区块链等先进技术，优化业务流程，提高风险评估的准确性和效率。利用大数据分析技术，深入挖掘中小企业的金融需求和风险特征，为其提供个性化的金融产品和服务。加强技术研发和人才培养，提高金融机构的技术水平和创新能力，以适应数字普惠金融快速发展的需求。

金融机构还应加强与中小企业的合作与沟通。建立与中小企业的长期稳定合作关系，深入了解中小企业的经营状况、发展需求和困难，为其提供针对性的金融解决方案。加强金融知识普及和培训，提高中小企业的金融素养和风险意识，帮助中小企业更好地理解和运用数字普惠金融产品和服务。通过举办金融知识讲座、开展线上培训等方式，提升中小企业对数字普惠金融的认知和应用能力。

中小企业自身也应加强自身建设，提升融资能力。中小企业应加强财务管理，建立健全财务制度，规范财务报表编制，提高财务信息的真实性和透明度。加强内部控制，防范财务风险，提高企业的经营管理水平。通过提升财务管理水平，增强金融机构对中小企业的信任，降低融资成本。

中小企业还应增强信用意识，维护良好的信用记录。按时偿还债务，避免出现逾期、违约等情况，树立良好的企业形象和信用声誉。积极参与社会信用体系建设，主动提供企业的信用信息，提高企业的信用评级。良好的信用记录有助于中小企业在数字普惠金融市场中获得更优惠的融资条件，降低债务融资成本。

中小企业应积极利用数字普惠金融平台，拓展融资渠道。加强对数字普惠金融产品和服务的了解和学习，根据自身的融资需求和特点，选择合适的数字普惠金融平台和融资产品。加强与数字普惠金融平台的合作，充分利用平台的优势，提高融资效率，降低融资成本。通过与蚂蚁金服、微众银行等数字普惠金融平台合作，中小企业可以获得更加便捷、低成本的融资服务。

八、研究结论与展望

8.1 研究结论总结

本研究围绕数字普惠金融发展对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的影响展开深入探讨，通过理论分析、实证研究和案例解析，得出以下关键结论：

数字普惠金融的发展对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具有显著的降低作用。从理论机制来看，数字普惠金融借助大数据、人工智能等先进技术，多维度地作用于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在缓解信息不对称方面，数字普惠金融能够全面收集和深度分析中小企业在电商平台、支付平台等多渠道的交易数据，构建精准的企业信用画像，使金融机构能够更准确地评估企业的信用风险，从而降低因信息不确定性导致的风险溢价，进而降低中小企业的债务融资成本。在扩大金融服务覆盖范围上，数字普惠金融打破了传统金融服务的时空限制，为中小企业提供了诸如网络借贷、供应链金融、众筹等多元化的融资渠道。这些新兴融资渠道的出现，增加了中小企业的融资选择，不同渠道之间的竞争促使金融机构降低贷款利率和相关费用，从而降低了中小企业的债务融资成本。

通过实证研究，选取 2017 - 2023 年期间在沪深两市主板上市的中小企业作为样本，构建计量模型进行回归分析，结果显示数字普惠金融发展水平与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在 1% 的水平上显著负相关，且在进行替换变量、工具变量等稳健性检验后，结果依然稳健，进一步验证了数字普惠金融发展对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的降低作用。

以蚂蚁金服和微众银行等数字普惠金融典型案例为研究对象，发现蚂蚁金服依托电商平台大数据，通过网商银行和供应链金融服务，为中小企业提供基于信用和真实交易的融资服务，降低了中小企业的融资门槛和成本；微众银行以线上化、数字化服务模式为核心，通过微业贷等创新金融产品，利用大数据分析精准评估中小企业信用状况，为中小企业提供更合理的贷款利率，降低了债务融资成本。两者的成功实践表明，数字普惠金融在降低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方面具有显著成效。

数字普惠金融发展也面临诸多挑战，如技术层面的数据安全和技术稳定性问题、监管层面的监管滞后和政策不确定性问题、信用体系层面的信用体系不完善和数字鸿沟问题等。针对这些挑战，提出了政府应加强顶层设计和政策支持、完善监管体系，金融机构应加大技术创新投入、加强与中小企业合作沟通，中小企业自身应加强财务管理和信用意识等对策建议，以促进数字普惠金融健康发展，更好地降低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

8.2 未来研究展望

未来，数字普惠金融与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的研究具有广阔的拓展空间，可从多维度深入探究，以推动数字普惠金融更好地服务中小企业融资。

在样本拓展方面，当前研究样本多集中于特定地区或特定时间段的中小企业，未来研究可进一步扩大样本范围，涵盖不同地区、不同行业、不同规模和不同发展阶段的中小企业，以提高研究结果的代表性和普适性。纳入更多新兴行业的中小企业，如人工智能、新能源、生物医药等，探究数字普惠金融在这些行业中的独特作用机制和影响效果。随着数字普惠金融在农村地区的不断发展，加强对农村中小企业的研究，分析数字普惠金融如何满足农村中小企业的融资需求，促进农村经济发展。

深化机制研究也是未来研究的重要方向。尽管已有研究对数字普惠金融降低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的机制进行了一定探讨，但仍有深入挖掘的空间。进一步研究数字普惠金融在不同市场环境和政策背景下，对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的影响机制。在经济下行压力较大的时期，数字普惠金融如何发挥作用，帮助中小企业缓解融资困境，降低融资成本。加强对数字普惠金融与传统金融协同发展的研究，探讨两者如何相互补充、相互促进，共同为中小企业提供更优质、低成本的融资服务。研究数字普惠金融如何通过创新金融产品和服务模式，满足中小企业多样化的融资需求，以及这些创新模式对债务融资成本的具体影响路径。

未来研究还应关注数字普惠金融发展过程中出现的新问题和新挑战。随着数字技术的不断发展，数字普惠金融面临的数据安全、隐私保护、算法偏见等问题日益凸显，研究如何有效解决这些问题，保障中小企业的合法权益，是未来研究的重要课题。随着金融监管政策的不断调整，研究数字普惠金融如何适应监管要求，在合规的前提下实现可持续发展，以及监管政策对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的影响。随着数字普惠金融的国际化发展，研究跨境数字普惠金融服务对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的影响，以及如何加强国际合作，共同推动数字普惠金融的健康发展。

数字普惠金融与中小企业债务融资成本的研究领域具有丰富的研究内容和广阔的研究前景。通过不断拓展研究范围、深化研究内容，有望为数字普惠金融的发展和中小企业融资困境的解决提供更具针对性和有效性的理论支持和实践指导。